“臭小子!顶好的时机也被你错过……”
玉氏剥开玉箫的手,缓缓起身,尚有些站不稳
“只要旁观,你多年夙愿不就实现了?”
绮炎却一声冷笑,
“那岂不便宜了你?魂授之仪,才是你的葬地!!”
“所以嘛!”
玉氏翻了翻腕中刀,
“你只是个臭小子,天真的很,以为自己能赢。眼前的机会,却生生错过。”
“好了!”
玉箫插在两人身前,冲玉氏嗔到,
“不能少说两句!现在也不是拌嘴的时候。”
危刃在一旁瞪着玉氏,被他的语气激得牙根儿痒痒。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时抬举的人,好心救他反被骂!
可眼睛在绮炎和玉氏间晃了晃,瞅着那一头褐发,满瞳棕色,还有玉氏那副嚣张气焰,和绮炎犯倔时……还真是如出一辙,于是会心一笑,感情是家事!可等等?一个绮,一个玉……这啥关系!?危刃微皱眉头。
“姑姑,你先带他下去,这里有我顶着。”
玉箫回过头来,看着绮炎,眼中含泪,玉氏却抢言道,
“我该说过,波源门的事,再与你无关。此次我玉氏独欠你人情。但守西阵,是波源门的事,不消你插手。”
玉氏用刀指着绮炎鼻子,碍于玉箫拦在中间,不好上前。
“够啦!”
玉箫终于喊了出来,只是周遭刀音乱窜,很快淹没了她的话。
“门主,巨门之位,还是一时交给少……交给绮炎的好,您伤势过重,要是败在魂授仪上,波源门不复存啊!”
“是啊门主……”不知是哪里起了头,四面八方,传来应和。
玉氏这才缓过神来,环视四周。如今战局不稳,为安人心,似乎倒该让生力军放手一搏。可脑中一映出这个“臭小子”,便怎么也张不开嘴。嘴唇边儿微微抽动,也不说话。
“来啦!”
歪龙一声惊喝,绮炎回身望去,
只见秽眼前划出一块小池般大的秽土,借着他们刚才的空当,一只庞然大物已从秽土中渐出。四脚一挪,震出山响。双眼如血,吐舌喷火。背上生刀,形若巨蜥。
“是……地秽兽。”
玉氏满头大汗,语气低沉。玉箫上前扶住,
“不管是什么,你现在必须跟我走……右手的秽记一秒都不能耽搁!”
玉氏摇摇头,不再言语,兀自望着前方巨蜥。玉箫叹了口气,只得临时包扎了他的右手。然后默默转身,要到别处去找伤员。临了听得一句,
“箫儿……谢谢你。”
玉箫觉得,迄今为止,这是他最温柔的一句话了,于是头也不回,奔向别处。
玉氏聚精会神,打量眼前这只巨蜥。要不是右手受伤,这种东西,他一人足以应付。可现在……似乎除了那个法子,已走投无路。正寻思间,只听绮炎喊到,
“用界阵!”
绮炎冲危刃大喊,却喊得他一脸懵逼……
“啥阵?!”
一双绿瞳直勾勾地盯着绮炎,绮炎不禁以手捂脸。
他几乎忘了,这位室友除了刀技满分,其余科目都没及格过。他又瞅了瞅歪龙,也是蒙圈的表情,时不时还打个瞌睡……看来这俩货靠不住了。
这界阵……最少也要三人才结成。而眼前可用的只有若曦一人,正踌躇摇头间,他听到了最憎恶的声音,
“算我一个。”
回过头去,玉氏冷冷地瞅着他。
绮炎陷入一番纠结,往事像画面般流泻于心,让他暂时不能平静。两人僵持了一会儿,突然从身前传来阵阵惨叫。
“啊!啊……”
惨叫合着烈火炙烤人体发出的噼啪声,犹如炭燃,在西阵迅速蔓延。绮炎心下一紧,冲玉氏说到,
“阵主位,交给你了!”
言罢扑向楼前巨蜥,一边冲云若曦道,
“师妹,用界阵,你我居副,捣虚位。”
“是!”
云若曦立刻向绮炎相反的巨蜥一侧跑去,只剩下歪龙、危刃。
危刃忍不住喊,
“哎哎……那我们那?!”
“护住秽土,不让任何秽物接近我们。”
绮炎一边跑,一边说。
“好嘞!”
于是危刃拽醒歪龙,也跑向巨蜥身后。
如此一来,巨蜥头前,只剩玉氏,
他和这只秽兽对视,向前走了几步。夜风起初,羽织微动,秽兽也脚震如山,朝他走来。他忽然站定,盘坐于地,立刀身侧。
咒语微吟,身泛玉色,身上拉出两条金线来,和远处飘来的两条金线连在一起,又缓缓盖下去,落到秽兽身上。
秽兽一时被压得无法动弹。
自空下望,一张三角巨罩将它死死盖住。后腿处的两点分别是绮炎与若曦,头前一点则是玉氏。
后腿不远处的秽土畔,危刃和歪龙正斩杀秽灵,一时秽气乱散,遮在楼前。
秽兽嘶鸣着,狂乱不安地扬头,挑动巨罩,玉氏随即脸色一沉,状极痛苦,又硬撑着挺起胸来,直视秽兽。
嘴角一丝苦笑,叹时光催人。
他想起当年的“四杰”,想起边地上刀尖舔血的日子。
那段日子……这种家伙只是小角色。他见过遮得住半边天的秽化巨龙和凤凰,那才是真的可怖。可他们却在可怖间,做最有趣的舞蹈。他还曾与楚落英骑在两条秽龙头上,在西天天陲比赛,看谁先飞过死国。
结果同时到,偏偏谁也不服谁,于是就在西天边,巨龙顶,比刀。刀刀狠厉,锋击如电。
事后在西云馆吃饭时,圣婴说,西天血色中劈出两道金光,像闪电似的,摇曳不停。可西天只有虚无,从不打雷,想来好生奇怪。
他和落英相视一笑,惹得圣婴不快。
过了死国西天,就不是血色天陲了,而是一面大黑墙,浩浩汤汤,横竖无涯,遮断目力。可那无穷尽的虚黑并非静止,却涌动不息,不知能不能乘秽龙飞到尽头……他们试了,不过没用,什么都没发生。一直飞下去,也依旧是满眼虚黑,越来越黑。当西陲血天变成东方的一处亮点儿,二人倦了,便回龙返城,大呼扫兴。
不过他心底隐隐记下了一丝恐惧,就像现在这样,这种黑暗中的无力感。他现在闭上眼,坐于深夜,便像极了西天天陲后的那墙黑幕,或者说黑洞。这恐怖在他心中蔓延,引得他一阵心惊,喷出老血!
“不好!”
后方的绮炎、若曦察觉到,阵束散了。
玉氏没抵过疯狂挣扎的秽兽,被它撕碎两道金线,金线化成火星,飘散风中。
他倒伏于地,胸前左衽散开,只见一团浓浓黑淤,已散至胸口。秽兽嘶号着冲来。
“死得……窝囊。”
他打算把这句话当做自己最后的遗言,疲惫地闭上眼。眼中闪出妻子凤云、还有炎儿三岁时的剪影……嘴角挂起一丝解脱的微笑……
忽而一股强光舞动金色,似闪电劈入视野,搅碎最后的幻象,伴着凌厉的切割声响,似乎往他脸上泼了烈酒,将他瞬间激醒!
他猛地醒目,
“狼狈!哈哈哈!狼狈!”
死蜥身首异处,水心趴在它头上,乐得打滚儿,
“两次被人救,两次都蔫儿得像只羊羔儿,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莫要取笑玉兄,他功劳最大,苦劳也最大啦!”
水心手里的刚元刀为玉氏抱不平,发出郎朗男音。
……
“哼哼……哈哈哈嗝!”
玉氏也跟着笑,先是鼻音冷笑,后是开怀大笑,忽地一个嗝,便戛然而止,晕厥于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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